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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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海邊落日，餘暉映著海浪。
鐘寒只是笑了一下，沒有再接餘意的話。
若自己真的表白了，餘意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辭職，離自己遠遠的。
被不喜歡的人糾纏，對方還是個男人。
恐怕會讓餘意記一輩子吧。
餘意看著沈默的鐘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只好默默站在鐘寒的身後。
剛剛他嘴裏的那個朋友，不會就是他自己吧。
可是鐘寒不是喜歡程淺嗎？
那應該真的是他的朋友吧。
餘意思索著鐘寒嘴裏的那個朋友，想了一會反應過來，這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鐘寒的朋友肯定很多，他也只是問了自己一個問題，自己給了回答。
至於那個人是誰，和他有什麽關系。
餘意擡頭看著落日，他現在又困又餓，只想回到酒店吃個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
鐘寒如同一座雕像一般，屹立在海邊，絲毫未動。
背影帶著落寞。
若是其他人，肯定會上前貼心的問一句發生什麽了？
可餘意和別人的理解不同，在他的意識裏，傷心的人不需要安慰，需要的是陪伴。
只需要默默陪在一旁，多說無益。
兩人就那麽一前一後的站著，直到太陽消失在海平線。
鐘寒的手動了一下，他怎麽不說話？
餘意也松了口氣，終於可以走了。
鐘寒回頭看了餘意一眼，看來自己這幾天等於白忙，自己在餘意心裏的的位置沒有絲毫變化。
“回去吧。”
鐘寒莫名升起一股氣憤，示好他當看不見，針對他自己又做不出來，到頭來什麽也改變不了。
茫然無措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嗎？
鐘寒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餘意的眼睛一直在悄悄瞄他，鐘寒似乎不開心。
“老大……”餘意轉頭看著他，“張佟說你今早沒吃早飯，有人看見你把買的早飯扔垃圾桶了……是不是……”
餘意差點下意識的說出，是不是太浪費了，幸好及時反應過來。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遇到煩心事了？”
鐘寒明知道餘意只是不想和他尷尬的一起走著，所以在努力的找話題。
他可能並不是真的關心自己，只是順嘴一問罷了。
可餘意說的每一個字都讓鐘寒抑制不住的開心，就當是騙騙自己，他也是開心的。
“本來想和某人一起吃的，可那個人和別人看日出去了……”
鐘寒的語氣裏帶著些怨念。
他明明起的很早了，還特意去買了早飯，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啊？”餘意一臉驚訝，明顯能看出他是裝出來的表情。
“這確實……有點……”
餘意想不出形容詞，臉上糾結，心裏已經無力吐槽了。
沒手機嗎？不會打個電話問一下嗎？吃飯和看日出又不沖突。
看完日出再吃飯不就好了？
而且，怎麽會有人拿飯撒氣？粒粒皆辛苦不知道嗎？
餘意最見不得浪費糧食的行為，能吃飽飯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沒事了，我已經不生氣了。”鐘寒看著餘意想不出安慰話語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他本來就是自己和自己生氣，無論他的情緒如何波動變化，都只能自我安慰，自我消化。
這場沒有結果的暗戀，歸根結底就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而已。
“回去休息吧，明天見。”
鐘寒沖著餘意溫柔的笑了一下，他希望餘意永遠都不知道。
“老大你也是，好好休息。”
餘意也禮貌的回了一句，鐘寒的眼睛亮了一下，帶著笑意轉身走了。
雖然住在同一家酒店，但不在一個區域。
兩人相背而去，走向通往各自樓層的電梯，餘意雖然還是搞不明白鐘寒的種種行為。
但也沒那麽在意了。
不知道明天有沒有機會和程淺一起聊天呢？
應該有吧。
只是想想，餘意就一臉傻笑。
一夜無夢。
餘意起的很早，甚至起床熨了自己的白襯衫。
這可是能留下來做一輩子回憶的一次團建，等同事剪輯好，他一定要想法子要一張他和程淺站在一起的畫面。
吃早飯的時候，餘意沒有看見鐘寒，他猜測，鐘寒應該和昨天說的那個人一起吃早飯去了吧。
張佟一邊吃一邊調侃餘意，吃飯也堵不住他的嘴。
“哎，小意，你緊張嗎？別在鏡頭面前出醜哦。”
“你不會一見到程淺就臉紅吧。”
“小心被粉絲看出來，挨罵。”
餘意幽幽的瞪著他，“你再多說一句，今天我什麽也不幹，就跟著你！”
“好了，開玩笑的。”張佟舉手示弱。
今天的拍攝時間不長，只有一上午，除去吃早飯午飯和準備的時間，也就兩個多小時。
沙灘排球，餘意最頭疼的就是團建中的集體游戲。
張佟卻很有興致，拉著餘意站在對面。
“別手下留情，比賽就是比賽。”
張佟沖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不要因為程淺在對面就放水。
餘意搖了搖頭，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根本不會打排球。
不過，顯然餘意的擔心是多餘的，大家好像都不會，只是一個溫和的游戲。
當然，不排除是因為對面站著的都是明星，每個人都收著力。
餘意站在最後面，跟著同事們跑來跑去，重在一個參與感。
他的目光一直跟著程淺，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美好的人呢？
她笑起來的時候，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暗淡下去了。
“暫停休息！”
有人喊了一句，餘意停住腳步，站在沙灘上看著程淺接過段賀遞過來的礦泉水，和他一起去了一旁休息。
他沒有註意到自己的頭頂出現了一個圓圓的陰影。
不知道誰扔來的排球，張佟大喊：“小意，躲開！”
餘意茫然的擡起頭，正中額頭。
鈍痛和暈厥感傳來，餘意的眼前一片模糊，他身體輕飄飄的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
有人接住了他。
餘意只能看見一張模糊又熟悉的臉，疼痛漸漸緩解，餘意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他看見金色的陽光從發絲映出，覆蓋在那人的身上，深灰色的眼眸目光澄澈，一抹溫柔的笑容闖進餘意的視線。
鐘寒一臉關心：“沒事吧，有受傷嗎？”
餘意的大腦嗡嗡作響，他聽不太清鐘寒在說什麽。
他的耳邊傳來了許多嘈雜的聲音，讓他無法分辨出鐘寒的話語。
“沒事……就是……頭有點痛。”
“還是去醫院吧。”鐘寒扶著餘意站起來，“我送他去醫院，你們繼續。”
這大概是鐘寒距離餘意最近的一次。
他的手環著他的腰，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距離近到鐘寒能看清楚餘意脖頸間的血管。
鐘寒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得扶著餘意坐下，他繞到駕駛座。
剛系好安全帶就看到餘意一直在揉著額頭。
“頭很疼嗎？會不會是腦震蕩了？”
餘意搖了搖頭，“應該……不是。”
鐘寒一臉緊張：“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
說著，一踩油門沖了出去，鐘寒擔憂的神情根本藏不住，好像比餘意這個受傷的人還難受。
餘意靠在座位上，腦海裏闖入的聲音越來越多，那些聲音開始變化。
有男有女，有高有低。
他分不清是現實的聲音，還是他腦子裏的幻覺。
餘意心裏十分恐懼，難道因為排球撞到腦袋，自己變傻了嗎？
不至於啊，自己也沒有那麽脆弱吧。
餘意晃了晃頭，越來越暈。
“今天的菜……”
“昨晚你看了嗎？那個……”
“約在六點，正好下班……”
那些聲音開始清晰，變少變小，他能聽見的字眼也更加容易辨別。
餘意還在尋找著聲音的來源，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醫院停車場。
鐘寒像領著孩子一樣。
攙扶著餘意的胳膊，時不時的幫他理一理頭發，滿目擔憂和不安。
“你先坐一下，我去掛號。”
餘意靠在醫院冰涼的座位上，眼前的人出現了重影，在一陣晃動之後，他終於找到了焦距。
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鐘寒不安的神情。
他沖自己伸手，扶著自己，道：“幸好這個點人少，不用排隊，你的頭還疼嗎？能走路嗎？要不要我……抱著你……”
鐘寒的耳朵微紅，他不知道自己這樣說會不會引起餘意的反感。
可餘意明顯沒有在意他說的話，只是搖了搖頭。
腦海裏已經沒有那些雜亂的聲音了，可餘意總覺得自己的大腦暈暈的。
鐘寒拉著他，一項一項檢查著。
醫生說，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鐘寒急了：“怎麽可能沒事？他看起來那麽難受，真的沒有腦震蕩嗎？腦子沒砸壞吧。”
醫生：“確實沒有。”
餘意一把拉住鐘寒的胳膊，“老大，我沒事了。”
休息了一會好像真的緩過來了，也沒有什麽不適了。
他想，自己剛剛的幻聽大概率是錯覺，那些聲音已經完完全全消失了。
鐘寒又是不放心的問道：“真的沒事了嗎？”
餘意重重的點頭，“真的沒事了。”
鐘寒這才長舒一口氣。
走出醫院，餘意看著鐘寒有些不好意思，“謝謝。”
“謝什麽，本來就是工作期間出事，算工傷，是我應該做的。”
鐘寒臉上又掛上了那副溫和的笑意。
餘意有些羞愧，不會打亂了拍攝的進度吧，都怪自己沒註意，還給別人添麻煩。
他正暗自懊惱著，沒註意到醫院停車場的臺階。
雖然只有三階，一腳踩空差點摔倒。
幸好鐘寒扶住了他。
餘意一陣尷尬，他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小心點，註意腳下。”
鐘寒嘴角笑著，一臉關心。
餘意剛要開口，就聽見……
［小意的腰好軟，身上好香！］
餘意楞住，環著他腰間的手忽然收緊。
［就是有點瘦了，怎麽才能把他餵的胖一點呢？］
餘意慌亂的推開他，滿目震驚。
剛剛那是鐘寒的聲音吧，可是他的嘴沒動，也沒說話啊？
“怎麽了？”鐘寒忽然被推開有些不解。
［我做了什麽嗎？為什麽那麽大力氣推開我？］
餘意的眼眸震動，“沒……沒事。”
“那我們回去吧，你就不用去參加拍攝了，回酒店好好休息。”
鐘寒說完，又看了餘意一眼，徑直往自己的車走去。
餘意糾結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一定是他聽錯了。
對，沒錯。
錯覺！都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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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意看著沈默的鐘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只好默默站在鐘寒的身後。
剛剛他嘴裏的那個朋友，不會就是他自己吧。
可是鐘寒不是喜歡程淺嗎？
那應該真的是他的朋友吧。
餘意思索著鐘寒嘴裏的那個朋友，想了一會反應過來，這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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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意擡頭看著落日，他現在又困又餓，只想回到酒店吃個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
鐘寒如同一座雕像一般，屹立在海邊，絲毫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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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其他人，肯定會上前貼心的問一句發生什麽了？
可餘意和別人的理解不同，在他的意識裏，傷心的人不需要安慰，需要的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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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那麽一前一後的站著，直到太陽消失在海平線。
鐘寒的手動了一下，他怎麽不說話？
餘意也松了口氣，終於可以走了。
鐘寒回頭看了餘意一眼，看來自己這幾天等於白忙，自己在餘意心裏的的位置沒有絲毫變化。
“回去吧。”
鐘寒莫名升起一股氣憤，示好他當看不見，針對他自己又做不出來，到頭來什麽也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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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寒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餘意的眼睛一直在悄悄瞄他，鐘寒似乎不開心。
“老大……”餘意轉頭看著他，“張佟說你今早沒吃早飯，有人看見你把買的早飯扔垃圾桶了……是不是……”
餘意差點下意識的說出，是不是太浪費了，幸好及時反應過來。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遇到煩心事了？”
鐘寒明知道餘意只是不想和他尷尬的一起走著，所以在努力的找話題。
他可能並不是真的關心自己，只是順嘴一問罷了。
可餘意說的每一個字都讓鐘寒抑制不住的開心，就當是騙騙自己，他也是開心的。
“本來想和某人一起吃的，可那個人和別人看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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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起的很早了，還特意去買了早飯，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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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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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怎麽會有人拿飯撒氣？粒粒皆辛苦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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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我已經不生氣了。”鐘寒看著餘意想不出安慰話語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他本來就是自己和自己生氣，無論他的情緒如何波動變化，都只能自我安慰，自我消化。
這場沒有結果的暗戀，歸根結底就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而已。
“回去休息吧，明天見。”
鐘寒沖著餘意溫柔的笑了一下，他希望餘意永遠都不知道。
“老大你也是，好好休息。”
餘意也禮貌的回了一句，鐘寒的眼睛亮了一下，帶著笑意轉身走了。
雖然住在同一家酒店，但不在一個區域。
兩人相背而去，走向通往各自樓層的電梯，餘意雖然還是搞不明白鐘寒的種種行為。
但也沒那麽在意了。
不知道明天有沒有機會和程淺一起聊天呢？
應該有吧。
只是想想，餘意就一臉傻笑。
一夜無夢。
餘意起的很早，甚至起床熨了自己的白襯衫。
這可是能留下來做一輩子回憶的一次團建，等同事剪輯好，他一定要想法子要一張他和程淺站在一起的畫面。
吃早飯的時候，餘意沒有看見鐘寒，他猜測，鐘寒應該和昨天說的那個人一起吃早飯去了吧。
張佟一邊吃一邊調侃餘意，吃飯也堵不住他的嘴。
“哎，小意，你緊張嗎？別在鏡頭面前出醜哦。”
“你不會一見到程淺就臉紅吧。”
“小心被粉絲看出來，挨罵。”
餘意幽幽的瞪著他，“你再多說一句，今天我什麽也不幹，就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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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拍攝時間不長，只有一上午，除去吃早飯午飯和準備的時間，也就兩個多小時。
沙灘排球，餘意最頭疼的就是團建中的集體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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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手下留情，比賽就是比賽。”
張佟沖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不要因為程淺在對面就放水。
餘意搖了搖頭，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根本不會打排球。
不過，顯然餘意的擔心是多餘的，大家好像都不會，只是一個溫和的游戲。
當然，不排除是因為對面站著的都是明星，每個人都收著力。
餘意站在最後面，跟著同事們跑來跑去，重在一個參與感。
他的目光一直跟著程淺，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美好的人呢？
她笑起來的時候，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暗淡下去了。
“暫停休息！”
有人喊了一句，餘意停住腳步，站在沙灘上看著程淺接過段賀遞過來的礦泉水，和他一起去了一旁休息。
他沒有註意到自己的頭頂出現了一個圓圓的陰影。
不知道誰扔來的排球，張佟大喊：“小意，躲開！”
餘意茫然的擡起頭，正中額頭。
鈍痛和暈厥感傳來，餘意的眼前一片模糊，他身體輕飄飄的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
有人接住了他。
餘意只能看見一張模糊又熟悉的臉，疼痛漸漸緩解，餘意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他看見金色的陽光從發絲映出，覆蓋在那人的身上，深灰色的眼眸目光澄澈，一抹溫柔的笑容闖進餘意的視線。
鐘寒一臉關心：“沒事吧，有受傷嗎？”
餘意的大腦嗡嗡作響，他聽不太清鐘寒在說什麽。
他的耳邊傳來了許多嘈雜的聲音，讓他無法分辨出鐘寒的話語。
“沒事……就是……頭有點痛。”
“還是去醫院吧。”鐘寒扶著餘意站起來，“我送他去醫院，你們繼續。”
這大概是鐘寒距離餘意最近的一次。
他的手環著他的腰，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距離近到鐘寒能看清楚餘意脖頸間的血管。
鐘寒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得扶著餘意坐下，他繞到駕駛座。
剛系好安全帶就看到餘意一直在揉著額頭。
“頭很疼嗎？會不會是腦震蕩了？”
餘意搖了搖頭，“應該……不是。”
鐘寒一臉緊張：“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
說著，一踩油門沖了出去，鐘寒擔憂的神情根本藏不住，好像比餘意這個受傷的人還難受。
餘意靠在座位上，腦海裏闖入的聲音越來越多，那些聲音開始變化。
有男有女，有高有低。
他分不清是現實的聲音，還是他腦子裏的幻覺。
餘意心裏十分恐懼，難道因為排球撞到腦袋，自己變傻了嗎？
不至於啊，自己也沒有那麽脆弱吧。
餘意晃了晃頭，越來越暈。
“今天的菜……”
“昨晚你看了嗎？那個……”
“約在六點，正好下班……”
那些聲音開始清晰，變少變小，他能聽見的字眼也更加容易辨別。
餘意還在尋找著聲音的來源，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醫院停車場。
鐘寒像領著孩子一樣。
攙扶著餘意的胳膊，時不時的幫他理一理頭發，滿目擔憂和不安。
“你先坐一下，我去掛號。”
餘意靠在醫院冰涼的座位上，眼前的人出現了重影，在一陣晃動之後，他終於找到了焦距。
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鐘寒不安的神情。
他沖自己伸手，扶著自己，道：“幸好這個點人少，不用排隊，你的頭還疼嗎？能走路嗎？要不要我……抱著你……”
鐘寒的耳朵微紅，他不知道自己這樣說會不會引起餘意的反感。
可餘意明顯沒有在意他說的話，只是搖了搖頭。
腦海裏已經沒有那些雜亂的聲音了，可餘意總覺得自己的大腦暈暈的。
鐘寒拉著他，一項一項檢查著。
醫生說，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鐘寒急了：“怎麽可能沒事？他看起來那麽難受，真的沒有腦震蕩嗎？腦子沒砸壞吧。”
醫生：“確實沒有。”
餘意一把拉住鐘寒的胳膊，“老大，我沒事了。”
休息了一會好像真的緩過來了，也沒有什麽不適了。
他想，自己剛剛的幻聽大概率是錯覺，那些聲音已經完完全全消失了。
鐘寒又是不放心的問道：“真的沒事了嗎？”
餘意重重的點頭，“真的沒事了。”
鐘寒這才長舒一口氣。
走出醫院，餘意看著鐘寒有些不好意思，“謝謝。”
“謝什麽，本來就是工作期間出事，算工傷，是我應該做的。”
鐘寒臉上又掛上了那副溫和的笑意。
餘意有些羞愧，不會打亂了拍攝的進度吧，都怪自己沒註意，還給別人添麻煩。
他正暗自懊惱著，沒註意到醫院停車場的臺階。
雖然只有三階，一腳踩空差點摔倒。
幸好鐘寒扶住了他。
餘意一陣尷尬，他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小心點，註意腳下。”
鐘寒嘴角笑著，一臉關心。
餘意剛要開口，就聽見……
［小意的腰好軟，身上好香！］
餘意楞住，環著他腰間的手忽然收緊。
［就是有點瘦了，怎麽才能把他餵的胖一點呢？］
餘意慌亂的推開他，滿目震驚。
剛剛那是鐘寒的聲音吧，可是他的嘴沒動，也沒說話啊？
“怎麽了？”鐘寒忽然被推開有些不解。
［我做了什麽嗎？為什麽那麽大力氣推開我？］
餘意的眼眸震動，“沒……沒事。”
“那我們回去吧，你就不用去參加拍攝了，回酒店好好休息。”
鐘寒說完，又看了餘意一眼，徑直往自己的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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